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入鸣人的意识空间，巨大的封印与牢笼，其后的黑暗处潜伏着庞大又恐怖的九尾查克拉。他与之几乎成了老相识，但这次的空气中，有了一丝不属于九尾的邪恶气息渗透而出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他发动血轮眼，追踪到了那个藏匿在九尾身后的存在。杀气渐渐粘稠，气氛一触即发。

  

  那家伙好像发出了一声轻笑，意味不明，在空荡荡的阴森空间里仿佛是幻觉。然而他并没有继续躲下去，瞬息间闪到了佐助的面前。

  

  是鸣人，眼睛却猩红又漆黑，用熟悉的五官摆出了陌生表情。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透过黑雾漫不经心地看着佐助，又或是在看着虚无缥缈的某处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是谁？”佐助虽然这么问了，但他心头隐约浮现了一个答案——一个解决了他所有疑惑，让一切都合理的答案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看起来好像知道，”他的声音像从深渊中回响出来，“我是成就英雄的人啊”。

  

  佐助抬手按住刀柄。

  

  那人只是讥讽地笑着，用鸣人的脸摆出了奇怪的表情，他感知到对手紧绷的神经与杀意，“就凭你是杀不了我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他以前还奇怪于鸣人永不言弃的意志力，一个孤儿、一个野孩子、一个得不到正确答案的存在，他靠什么来如此笃定，这才是答案吧，鸣人是将所有他不需要的情绪都丢弃给了面前这个人。如果这个人消失，鸣人会变成什么可怜样呢？

  

  “如果你死了，漩涡鸣人也会死吧。”现在，宇智波是真有杀他的兴趣了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杀不了我们，因为……你太弱了。”他呼呼笑着，像讲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小暗号，而这里只有一个人会被戳痛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和他还真是相同的自以为是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那我来给你说明一下吧——我掌握他所有的弱点，有我在就没人能击倒他。”他血红的瞳孔和漆黑的眼球如同邪魔降世，怪异的表象下充斥着嘲弄，像有数不尽的恶意都等着倾泻出，“你斩断羁绊的言语丝毫动摇不了他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嗤，那还真是烦人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你觉得自己很特别？你懂的吧，一切只不过是自我满足罢了。就算是春野樱叛逃，他也会这样永不放弃地追逐下去——”

  

  “他一直用这种善良的方式来填补自己的孤独感。”描述鸣人时死板又空洞的表情，转瞬变得狠戾，好像只有恶意才能让他鲜活兴奋起来，“换做是我，道路不同就斩杀好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佐助觉得这是蛊惑，但一瞬间抑制不住这样想了下去。明明自己的决定与他人无关，却可笑地有了被愚弄的感觉。自己居然变成了他人自我满足的道具，他怎么敢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然而鸣人坚定的表情却与眼前的人嘲弄的脸荒诞地开始重合，记忆中明亮的眼睛开始模糊，蔚蓝的大海涌出污泥。
  

  

  “你不是他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我和他才是一体的。”他歪着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。“你们的感同身受对于我都不值一提，你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对吧？”

  

  他闭上了眼睛，收起张狂邪性的表情，这样他看上去就和鸣人长得一模一样了，他模仿鸣人12岁时的语气——快乐、活泼、喜气洋洋地说出，“你不是一直在想我为什么执着于你，为什么不顾你的想法，不去理解你，不顺着你的心吗？”

  

  他甚至语气中带上了笑意，“这是因为我真的不在乎啊，我只是需要一个被拯救的人，就像拯救自己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所以佐助你一定要坚持自己的道路哦，”那人突然出现在佐助身后，用着鸣人的声音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下了审判，“被追上的话，马上会被抛弃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佐助拔出刀挥砍却只剩残影，只剩下最后一句充满恶意的话还在耳边回荡。